1. 關(guān)于哲學史
不是閱讀哲學家的原創(chuàng)著作,而只是閱讀各式各樣介紹和描述這些哲學家學說的東西,或者只是閱讀泛泛的哲學史,那就好比想要別人代勞為我們咀嚼食物。假如人們可以隨心所欲親眼目睹遠古時代有趣的事,那人們還會閱讀世界歷史嗎?至于哲學的歷史,就哲學史的題材而言,我們還是可以真正接觸其標本的。也就是說,人們可以閱讀哲學家的原著,或者至少可以為精簡,故而集中精力閱讀從這些著作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主要章節(jié),尤其是這些著作里面有很多重復的、可以略過的內(nèi)容。以這樣的方式,人們就可以真切和不受歪曲地了解到那些學說的核心內(nèi)容。但如果閱讀現(xiàn)在每年都會出版的十來種哲學史的話,那讀者獲得的就只是進入到哲學教授頭腦中的東西,而且是以其頭腦所理解的樣子,因為不言自明,當一個偉大的思想家的思想,要在那些哲學寄生蟲3磅重的頭腦中找到空間安置下來的話,這些思想就必然明顯地委曲求全;而要從這些頭腦中出來時,又得裹著時髦的術(shù)語,伴隨著他們本人老于世故的評語。除此之外,也可以估計到這樣一個以賺錢為目的而編寫哲學史的人,對他要編寫介紹、報告的原著,讀了不會超過1/10,因為要真正學習那些哲學著作,需要整整漫長和勤勉的一生,正如在以前勤奮、苦干的時候,正派、能干的布魯克為此所付出的。相比之下,這些小人物耽于沒完沒了的講座、公務(wù)、假期旅行和消遣娛樂,但卻常常在其早年就已經(jīng)拿出了哲學史。這樣的人又能深究出些什么呢?此外,他們還想要講求實用和實效,聲稱已經(jīng)探究了思想體系的產(chǎn)生和結(jié)果的必然性,現(xiàn)在甚至還要評判古老的嚴肅和真正的哲學家,要指出和改正他們的錯誤。他們除了一字不漏抄出(并且是一個抄一個)古老哲學家的著作以外,還能做出些其他什么嗎?為了掩飾這一點,他們把事情弄得更糟,因為他們會拼命加進一些當代的時髦成分,例如,遵循他們時下的風氣和精神而妄斷古老的著作。如果情況不是這樣,而是由誠實和有見解的學者共同認真地、負責地把主要哲學家的關(guān)鍵章節(jié)和重要段落,按時間年份的順序組成實用的合集,那將是很適宜的事情,就像一開始的格迪克,后來的利特和普列勒對古老哲學所做的編撰工作。但我們可以做得更細致一些,以縝密的功夫和真知灼見完成一部偉大的、普遍適用的大師選集。
我在此給出的散論,起碼不是傳統(tǒng)樣式的,亦即不是抄抄寫寫的那種,而是在親自研究原文的過程中所生發(fā)的思想。
酣睡時幸福的瞬間也就是幸福的幸福瞬間,而醒著時不
幸的瞬間也就是不幸的不幸瞬間。
一個間接但可靠的證據(jù)是,人自己還讓自己感覺到不幸,別人
生活瑣碎中的任何一點優(yōu)勢都能成為導火索,引爆那在所有人心中留駐
著的不可節(jié)制的嫉妒,并以嫉妒熟稔的方式爆發(fā)出來,后連嫉妒自己
都無法遏制其怨毒的擴散。一個人備感不幸的時候,是無法容忍眼前還
有一個看上去很幸福的人。但誰若現(xiàn)在備感幸福,也必想讓周遭的一切
都沾上福氣:
世界因我的快樂而沾滿了福氣。
愛爾維修:《論精神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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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生命自在本身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,假如生命對非在擁有壓
倒性的優(yōu)勢,那么就不需要還像死亡伴隨著恐懼那樣,在出口讓戒備森
嚴的哨兵[11]繼續(xù)把守了。可是難道說一個人在生活中(在生活的本
來面目里)百般隱忍,就是為了讓死亡的恐懼可以少一些嗎?假如生命
是快樂,誰還能承受得住思考死亡呢!所以人無論怎樣都得將那塊美玉
帶入生命的盡頭中,而面對生命的痛苦,我們用死亡慰藉自己;面對死
亡,則用生命的痛苦慰藉。事實是,這兩者不可分離地聚合在一起,交
織出一條絕路,而從中逃離的希望渺茫。
假如這世界不是什么東西,實際一點說,要是不存在的話,那么這
世界在理論上也就構(gòu)不成任何問題了,甚至這世界上的存在要么干脆就
不需要任何的解釋。因為對世界的認識是完全的不言自明,以至于對世
界的驚嘆與隨后產(chǎn)生的疑問,在任何一個人的頭腦中都不會再發(fā)生了;
要么生命的目的就該明白無誤地擺在眼前。但是相反,世界卻是個無法
解決的難題,完善的哲學也總是包含著一個無法解釋的元素,好似一
場無法獲勝的敗仗,或是一堆總由非理性的二元關(guān)系遺留下來的余食。
誰若敢將這個問題拋出,質(zhì)問為什么不存在要好過這世界的存在,那么
要這世界從自身出發(fā)來辯護是不可能的,因為這世界在其自身中找不到
存在的任何根據(jù)和終極原因,也更證明不了世界是因其自身。也就是
說,出于對自身有益的目的而存在的。但是根據(jù)我的學說卻暢通地得到
了解釋,那就是存在的原則是一個無理由的原則,也就是盲目的生命意
志,生命意志作為物自體不屈從根據(jù)律;而根據(jù)律是現(xiàn)象的純粹形式,
只有透過根據(jù)律針對世界為什么的提問才是合理的。只有這樣才符合世
界的特質(zhì),因為在我們審視自己的時候,只有盲目的意志才能置身其中
不動。要是意志睜眼定會馬上翻跟斗走人,因為在努力拼搏獲得的、轉(zhuǎn)
瞬即逝的,在我們手中終成為無的存在中,我們奮力拼搏,集齊所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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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量努力經(jīng)營,時常受到煩惱、恐懼和貧窮的煎熬,以及面臨不可避免
的個體生命的毀滅,卻拿不到一丁點補償,生命這家店鋪入不敷出。不
過根據(jù)阿那克薩哥拉[12]的心靈(
ου.),也就是從知識中推導出來的意
志,出于粉飾的需要,對世界的解釋必定要求一個樂觀主義,向證明這
整個世界充滿貧困的事實發(fā)出了吶喊。為應(yīng)付這一狀況,樂觀主義被設(shè)
定成一份慰藉而獲得了辯護。那么生命終究是為了一份恩賜而耗其一生
了,同時看到,人要是還能被允許提前查看審視一番這份恩賜,那么他
一定會倍加感恩地生活,就像萊辛如何為他兒子的悟性所折服。他的兒
子根本不愿來到這個世界,只是在產(chǎn)鉗的強迫下才生下來,然而卻顯露
出要急著再從這世界離去的意思。相反的觀點是,從一個終點到另一個
終點,生命也應(yīng)當是一次教訓,這樣一來,每個人將會如此回答其中存
在的疑問:
所以我本也是想要如此的,當我既得不到教訓也體悟不到其他
必要的東西的時候,人們應(yīng)當把我放在全然無缺的虛無寧靜中。
在這里好像還得再添上一句,這樣一來,他在生命中每隔一小時就
該向人報告一次,與其如此,他倒不如一開始就自己提交一份報告,請
人們將他從那種虛無寧靜中放出來,扔到一個糟糕昏暗充滿恐懼和折磨
的地方,或許這樣還更合理些。上述觀點都是由錯誤的基本觀念推
導出來的。因為人類的存在與恩賜的特性相去甚遠,倒不如說是活脫脫
一個債務(wù)人的性格,而貫穿在每個生命存在中的緊迫需求,折磨人的愿
望以及無止境的困境就是索債的情形。要償還這一債務(wù),通常要耗干人
的一生,當然利息也要一并勾除。后的資本償付要通過死亡才告完
成。但是什么時候人欠下了這筆債呢?答曰:出生之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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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人們因此把人類當成這樣一種生物,它的存在就是一次懲罰與
懺悔那么他已經(jīng)是在陽光中把人類正確地審視了一番。《舊約》中
我能承認的一個形而上學真理,盡管只是寓言式的,就是關(guān)于原罪的神
話(盡管看上去整個猶太教是將《波斯古經(jīng)》[13]的教義移植過來,參
見《原初創(chuàng)造》[14],I,5),是的,也就只有這個神話能使我與《舊約》
和解。沒有什么能像一次失足與可受懲的貪欲的后果那樣,更接近我們
的存在真相!杜f約》中基督教義的倫理學精神,與婆羅門教和佛教的
倫理學精神,乃至與《新約》中另外的樂觀主義精神都是截然迥異的;
《舊約》中基督教義的倫理學精神也極聰明地立馬與那一神話連接在了
一起。是的,沒有這一神話猶太教根本就站不住腳。如果有人想要計算
出我們的存在所背負債務(wù)的額度,那么他該盤點一下與存在綁在一起的
痛苦。每一次的疼痛,無論肉體還是精神上的,都在告訴我們說,這是
我們應(yīng)得的,因為如果疼痛不是我們應(yīng)得的,它們也不會附著在我們身
上。當然基督教也是在這樣的陽光下審視我們的存在的,路德[15]在
《加拉太書注釋》第
3章中的一段話證實了這一點,我讀到的只有拉丁
文版:
我們所有的軀干和一切關(guān)系都臣服于魔鬼之下,他是這個世界
的主宰和神,我們只不過是外來客。從而所有一切都在他的統(tǒng)治之
下:我們所食的面包,我們所喝的飲料,我們所穿的衣物,是的,
乃至空氣和一切我們?nèi)馍砩钏匦璧摹?/p>
人們抱怨我的哲學過分憂傷和缺少安慰,事實卻很明顯,是因
為我不像其他人那樣,為求所有罪的等值而描繪出一個未來的地獄,而
是證明了就在這個債務(wù)纏身的世界里,早已是一番地獄景象了,只不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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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些人還要否認罷了人可以很容易地就經(jīng)歷一番。
受到折磨與恐嚇的生物們,在這個世界,在這座游戲場上,生存之
道只有一個,就是以別的生物為食,每一個齜牙咧嘴的動物都是其他成
千上萬動物的移動棺材,它的自我生存是一條由殉難者編織成的鏈條。
而感覺到疼痛的能力則在認識功能的介入下不斷增強,后在人類中達
到其,智力的程度越高,感受疼痛的能力越強人們曾想把樂觀
主義體系硬套給這世界,把這世界當成是所有可能中好的呈現(xiàn)在我們
面前。如此的荒唐事還被人到處叫囂。當中有個所謂的樂觀主義者,要
我睜眼走進世界,好好看看,有山峰、峽谷、風暴、植物和動物的世
界,沐浴在陽光之中是多么的美啊,等等但是這世界難道是個西洋
鏡嗎?去看這些東西當然是美的,但是他們的生存與存在卻是另外一碼
事。后來走來一個目的論者,在我面前極力稱贊自然的卓越設(shè)置,正是
依靠這設(shè)置,行星間的運行不是互相拿頭碰撞,陸地和海洋不是糊成一
塊,而是優(yōu)雅地并行不悖,不是所有的東西在持久的冰凍期都凝固,不
是所有的東西在高溫下都蒸發(fā)。同樣由于黃道的傾斜才沒有永遠的春
天,不然的話沒有東西在永恒的春天里能夠發(fā)育成熟,諸如此類,等
等。然而這里提到與之相似的東西不過是些純粹的不可或缺的條
件(conditones sine quibus non)。如果說一定要存在著這么一個世界,為
了滿足遙遠恒星上發(fā)出的光芒能夠到達行星的需要,那些行星至少與恒
星保持了適當?shù)木嚯x,并且也不會像萊辛的兒子那樣,剛出生就必須離
去那么這世界就定當不該由那么不稱職的木匠打造自己,以致這世
界的腳手架都有傾倒的危險了。如果人深入打量這被贊揚的藝術(shù)作品所
帶來的后果,仔細地觀察那些在這座恒久的木質(zhì)舞臺上登臺的演員們,
他會發(fā)現(xiàn),疼痛是如何與敏感度相連而產(chǎn)生,敏感度向智力發(fā)展上升了
多少程度;同步地,貪婪與痛苦的出現(xiàn)也總會相應(yīng)地增強多少,貪婪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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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苦會不斷上升,直到后人類的生命除了悲劇和喜劇之外,已不能再
為其提供材料了。如此看來,除非假裝,不然想要組織唱詩班來齊聲頌
唱哈利路亞,都是件難事了。大衛(wèi)·休謨[16]在《宗教的自然史》第
6、7、8卷與
I,3中發(fā)現(xiàn)了貪婪與痛苦真正的且晦澀不明的源泉,盡
管他不給人留情面地著墨著書,卻贏得了真理。休謨還在《自然宗教對
話錄》第
10和
11卷中以極其深刻而獨到的見解(我自嘆不如),揭穿
了這個世界的可悲特性與樂觀主義的脆弱性。這兩本可讀價值如此之高
的書,在今天的德意志卻默默無聞,本地某些自鳴得意的庸才們令人作
嘔地胡說八道一番。而德國人由于愛國心作祟,竟然不可思議地滿足于
此,并還把那些貨色捧為偉人。不過哈曼[17]曾經(jīng)將那本《自然宗教對
話錄》翻譯成德語,康德仔細閱讀了他的譯文,并在晚年還曾想說動哈
曼的兒子將之出版,因為普拉特納[18]的譯本實在不能令康德滿意(見
弗里德里希·威廉·舒伯特[19]的《康德傳》第
81頁和
I.5處)。把黑
格爾[20]、赫爾巴赫[21]和施萊爾馬赫[22]的所有哲學著作統(tǒng)統(tǒng)讀一
遍,都抵不上大衛(wèi)·休謨所寫的任何一頁紙。
相反萊布尼茨[23]則是系統(tǒng)樂觀主義的奠基人,盡管讓我去思索
他的單子論與前定和諧以及不可辨別者的同一性(
indentitas
indiscernibilium)為何物從未成功過,但是我也不能茍同說他的貢
獻就是為了否定哲學。但他的《人類理智新論》(Nouveaux essais sur
lentendement)純粹只是一本摘錄,其中他試圖修正洛克有理由享譽世界
的名著,做出了詳盡然而卻綿軟無力的批判。所以在反駁洛克這件事情
上,萊布尼茨也沒交上好運,結(jié)果就像他為了反駁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
而書寫的《天體運動釋義》那樣!都兇饫硇耘小肥且槐緦iT反駁萊
布尼茨沃爾夫[24]哲學體系的著作,是對該哲學體系的論戰(zhàn)與拋棄,
該書亦同時是對洛克與休謨思想的繼承與發(fā)揚。然而今天許多哲學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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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全面努力致力于重新修補滿是空話的萊布尼茨思想,是的,并加以頌
揚;另一方面又極盡可能地貶低康德的思想,將之束之高閣,并在永動
裝置(
primum vivere)中找到了他們的可靠根據(jù)。因為《純粹理性批判》
也沒有說,猶太教的神話學說可以充作哲學更沒有說,人可以不計實際
環(huán)境背景把靈魂當成一個給定的實存,當成一個眾所周知與公認的
人格述說,從而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告,他究竟是如何認識這個概念
的,并在多少可信的程度上科學地使用了這一概念。所以:
先生活,后哲學!
所以康德在后,我們的萊布尼茨生活在前!回過頭來說,我現(xiàn)
在承認的只能是上述那種神正論,那種方法論上和廣義上對擁有此特性
的樂觀主義的解釋,除了恰好構(gòu)成了偉大的伏爾泰創(chuàng)造出不朽角色憨
第德[25]的動因外,一無是處。至于說那些萊布尼茨主義者為世界的
苦難辯護的蹩腳理由,由于他們不停地重復使用,以至于壞事有時也能
變好事,其中卻已經(jīng)包含了一個他們意料之外的論據(jù)。正如伏爾泰以他
的故事主角的名義所告誡人們的,認識樂觀主義的反面需要的只是一顆
誠實正直的心而已。事實上,在罪、痛苦與死亡這個舞臺上,樂觀主義
給觀眾留下的印象如此之淡,以至于人們好像必須把它當成一部諷刺劇
看待了,人們也好像不會從休謨(如上文所述)為我們精彩揭示的樂觀
主義的秘密源泉(即假裝阿諛奉承,卻對自己的結(jié)果半信半疑)那里,
得到有關(guān)其根源的足夠解釋似的。
甚至為了反駁萊布尼茨主義者提出的公然詭辯式的論據(jù),即說這個
世界是所有可能的世界中好的一個,我嚴肅而誠實地提出一個論據(jù),
即說這個世界是所有可能的世界中糟的一個。因為可能的并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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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任憑自己幻想出一個什么東西,而是指能夠?qū)嶋H存在并堅持住的東
西。那么這個世界就如它應(yīng)當所是的那樣,是被設(shè)定能夠容忍在一定的
困境之下堅持存在的;但如果這個世界哪怕變得更糟一點,它就不能再
繼續(xù)存在了。也就是說,一個比之更糟的世界,因為不能繼續(xù)堅持存在
下去,所以是不可能的,這世界本身就已經(jīng)是所有可能的世界中糟糕
的一個了。因為不光是當行星之間互相碰撞,更當在其運行軌道中實際
存在的干擾物,只要其中的任意一個持續(xù)增大,而不被其他物質(zhì)重新全
部抵消掉,世界的末日便會馬上來臨。天文學家們知道,這個世界所依
賴的條件是如何的偶然,也即是說,至少依賴的都是(物質(zhì))互相之間
軌道運行時間的非理性關(guān)系,他們努力地計算出,那些干擾物總是會恰
好地偏離,從而這個世界能如此這般地靜止與運動著。盡管牛頓持有反
對意見,我們?nèi)匀辉敢庀M@個世界將來不會被計算失誤。同時在如
此這般一個行星運行系統(tǒng)里,實現(xiàn)了機械永動裝置(
perpetuum mobile),
也不會像其他東西一樣陷入停頓。在行星堅硬的皮殼之下還棲居著強大
的自然力,一旦某次偶然的機會使它們獲得了足夠的行動自由,它們必
將世界連同一切生物連根拔起,就像近我們至少已經(jīng)得悉了三次有關(guān)
報道,并且將來很有可能還會更頻繁。里斯本大地震、海地大地震以及
龐貝城的湮沒,只不過是這種可能性的詭異影射。一次細微的幾乎不能
一次就被檢查到的空氣化學病變,往往就能誘發(fā)霍亂、黃熱病和黑死
病,等等,能奪去數(shù)百萬人的性命;那么一次稍微強烈點的病變便能熄
滅一切生命了。地球氣溫非常適度的上升,恐怕也能令所有的河流與水
源干涸。又比如,動物們的器官和力量一定并且恰好就是那么多,剛好
滿足他們竭盡所能地覓食和哺育后代所需。從而如果一個動物的一部分
肢體或者該肢體的完整功能全部喪失,那么多數(shù)情況下它一定會喪生。
就算是人類這個種族,擁有知性和理性這樣的有力工具,卻也是十分之
......